【立法】加州（California）圍繞未成年招嫖罪刑罰修法引發激辯 民主黨政策轉向惹內外夾擊

 【沙加緬度訊】加州議會正就《第379號法案》（Assembly Bill 379）展開激烈辯論，該法案由沙加緬度（Sacramento）州眾議員馬姬·克雷爾（Maggy Krell）提出，旨在加重針對未成年人的性招攬行為刑罰。克雷爾為前檢察官，曾主導針對知名網站Backpage的案件，長期主張強化對性犯罪與人口販運的懲治。原始版本的法案主張將任何18歲或以上人士若招攬16至17歲未成年人，無論是否知情其年齡，即可被起訴為重罪（felony），並強制繳納1,000美元「生還者支援基金」（Survivor Support Fund）罰款。該條文一出即引起民權團體關切，指其將賦予執法單位過大裁量權，恐導致濫捕與選擇性起訴。

現行法早列為浮動罪　新案模糊擴權受挑戰

實際上，加州早於2024年已修訂相關法律，明定18歲以上成年人若招攬16歲以下未成年者，即屬可處重罪的「浮動罪」（wobbler offense）。檢方與法官可視具體情節決定是否按輕罪或重罪起訴。例如40歲成年人明知對方僅14歲而進行招攬，與19歲青年與17歲伴侶約會所涉情節顯然不同。然而，克雷爾的法案擬取消此區別，只要對象未滿18歲，即無需考慮年齡差、知情與否或是否涉及實際性交易，即可定為重罪，令法律失去彈性。南加州美國公民自由聯盟（ACLU of Southern California）批評此舉忽視比例原則，恐淪為「過度刑罰的工具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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臥底執法與語言犯罪爭議浮現　實務應用備受關注

不少批評指現行招嫖罪屬「語言犯罪」（speech crime），無須實際發生性行為，甚至無須真有未成年人存在，即構成犯罪。許多案件源自警方臥底在線上假冒未成年，誘使嫌疑人發表招攬性交易的言語。即使雙方未見面或無金錢交易，只要對話中表達意圖，即足以被逮捕與起訴。《沙加緬度蜂報》（The Sacramento Bee）專欄作家羅賓·艾普利（Robin Epley）指出，克雷爾提案過於極端，恐將19歲學生與17歲伴侶之間的互動也納入重罪範疇。她警告，該法將成為保守家庭打壓跨種族或同志關係的法律武器，違背法律應有之公正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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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徘徊罪」再現立法　重蹈歧視執法覆轍？

克雷爾提案中另一具爭議性的條文，為重設「賣淫徘徊罪」（Loitering for Solicitation）作為新罪名。該罪曾於2022年因具歧視性被州議會廢除，當時社運人士指出，該法條被執法人員濫用於針對黑人、跨性別與低收入女性，僅因其「外貌或服裝」而遭盤查。新版本雖標榜針對嫖客而非性工作者，惟民權團體指出執法主體與判準並未改變，執行上恐依然導致任意逮捕。《沙加緬度蜂報》社評直言，此類「預防性罪名」缺乏明確標準，侵害正當程序，並重塑對弱勢群體的結構性壓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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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主黨初拒重罪版本後退讓　加入「三年差距」條款作妥協

儘管民主黨於5月初曾支持修訂版法案，刪除克雷爾提出的全面重罪條款，以維持司法彈性，但隨即受到共和黨強烈批評，指其「保護性掠食者」、「危及兒童安全」，輿論壓力隨即升高。面對政治攻勢，民主黨於5月6日回應稱將重罪條文恢復，惟新增一項「三年年齡差距」豁免條款，即若嫌疑人與未成年人年齡差距在三年以內，將不適用重罪起訴。此一妥協方案雖緩解部分民間反彈，卻亦顯示立法過程中政策反覆，暴露政黨在刑罰議題上易受民意與攻訐左右的脆弱現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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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結

加州就《第379號法案》所引發之辯論，揭示當代刑事立法在處理性交易與未成年保護問題上的高度張力。雖法案旨在打擊性剝削與保護弱勢群體，惟其條文設計易導致執法過當、誤判與制度性歧視。民主黨在立法過程中的反覆退讓，亦反映政治現實下理性立法難以持久。面對日益對立的公共討論，未來修法宜聚焦精準定義、維護正當程序與保障人權，避免以「重罰即正義」取代全面、周延的政策討論。